第十三章 花朵搖曳 忿忿地往前走，哈娜撥開擋在身前的枝葉，加重步伐，恨不得把地上踩出好幾個大洞。 她這次來聯誼本是為了散心，結果心情不但沒有變好，竟然還遇到這麼一大堆奇奇怪怪的 事。 搞什麼啊，這不就是一場聯誼而已。 一場聯誼！ 「誰擔心他啊……」 憑著記憶，哈娜一邊走，一邊環顧四周的景物。她原本想直接回小木屋找美美問清楚，可 是身邊都是那些樹啊草的，漸漸有些弄不清楚方向。這又讓她回想起稍早的情況了。那時 候琪芳哭著要他們離開木屋，明明琪芳一向冷靜，哈娜也是第一次看見她掉淚。 到底……發生什麼事了？ 深呼吸一口氣，哈娜回頭看了一眼來時路，覺得好像有點走太遠，但是說要回去，一時間 又拉不下臉。 轉回視線，哈娜正猶豫要不要進續往前，眼角一瞥，卻發現前方好像有什麼東西，在月光 的照射下散發著異樣的光芒。 ──那竟是一扇巨大的門。 銀色的、就像憑空出現一樣，那扇門聳立在樹叢之間，不知道通往哪裡。哈娜意識過來的 時候，發現自己正在往那扇門靠近，她看見銀白色的大門後方並沒有連接屋子或道路，而 是立在懸崖邊，就只是一大片門板。 「什麼東西……」 哈娜喃喃道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扇門，陰森森的，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。又往門 邊走近了一點，哈娜抬頭望著，銀色的門上有細細的雕刻，不過她看不出那是什麼。 好像有一道聲音──又或許只是心理作用──哈娜望著那道門，感覺到心中有一股力量在 驅使她伸手去碰。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，被操控那樣朝那邊越走越近、越走越近，整個 人就像是被吸住一樣，視線怎麼樣也離不開。 那扇門有著冰冷的觸感，門板不重，哈娜很輕鬆就把它推開了。陰影撲面而來，哈娜本能 地感到害怕，但卻又覺得那片黑暗似乎通往另外一個地方，是很重要的、她非去不可的地 方── 「哈娜！」 忽然，耳邊砰的一聲巨響，哈娜尖叫一聲，手腕被誰用力扯住，接著她就被拉著往樹叢裡 跑。 哈娜回過神來，然而前方的人腳步未停，跑得極快，哈娜跟不上他的速度，不一會兒就手 腕發麻，腳踝也跌著扭了好幾下。 「痛……痛死了！」這道背影哈娜化成灰也認得，道：「你幹嘛……喂！放開！放開！」 「我幹嘛？」前方的人煞住腳步，回過頭來，厲聲道：「這句話該是我問妳的吧？BB呢？ 撲克呢？妳知不知道妳剛剛在做什麼？妳不怕死嗎！」 哈娜用力抽回手，瞪眼正想要回嘴，但是一看到他臉上的擦傷，那些話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。睡神的氣息還沒有平復，他右手握著一把槍，用手背往臉上傷口隨便抹了抹。那些傷是 剛剛被樹枝擦到的，有淺淺的幾道血痕。 「……哈娜。」把槍收到腰間，睡神認真地盯著哈娜看了一會兒，道：「妳是哈娜。為什 麼一個人在那裡？BB呢？其他人呢？」 「你……」哈娜看著他，心裡突然一鬆，原本想說些「你沒事」，或是「你怎麼在這裡」 之類的話，但是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。「你管我？那你又在這裡幹嘛？現在就不睡覺了？ 」 「這種情況誰睡得著？」睡神道：「出了那麼大的事情，你們一隊失蹤，什麼都搞不清楚 。在這種情況，妳……」 睡神說到這邊，往哈娜看了一眼，哈娜和他視線一碰，耳朵一紅，趕緊把臉轉開。她當然 不會承認自己擔心了一整路，只想著這傢伙現在還懂得顧慮自己，至少有點進步。 「……妳說不定會扯BB他們的後腿。」然而睡神不知想到什麼，道：「妳脾氣那麼硬，BB 會覺得妳很煩。撲克跟王子肯定是看見你們在吵，不得已才讓妳一個人出來冷靜……哈娜 ？」 「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！」 惡狠狠地把話放下，哈娜用力哼了一聲，甩頭往前走，暗恨自己還在想那些有的沒的，連 帶回憶起不少往事。 睡神愣了半晌，趕緊追上了，也不知道好端端地，她突然在生什麼氣。 「哈娜……等等，哈娜！」 「你不要碰我！」哈娜道：「怎樣？你怎麼不懷疑我是鬼啊？」 「……妳知道了什麼？」睡神道：「哈娜，好了，都什麼時候了，妳不要再生氣了可不可 以？」 「你說我不要生氣？」哈娜瞪眼道：「這句話你說幾遍了？你說我為什麼生氣？我為什麼 要生氣？」 「那不重要──」 「你還敢說不重要？」哈娜站定腳步，怒道：「那是我們的紀念日，你還跟我說你這次會 記得！那是、我們的、交往、紀念日！」 睡神抹了把臉，哈娜手指用力戳上他的額頭，重重「哼」了一聲，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。 說實在的，哈娜當然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睡神嘔氣，只是想到這一路上她一直替他想東想 西的，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面，這傢伙卻一點都不在乎。 「拜託，妳冷靜一點，那些事之後再說行不行？」上前幾步，睡神只當她是因為往事耍性 子，道：「誰要妳沒事辦這什麼聯誼？都出人命了，妳不要鬧了好不好？」 「什麼叫我辦這什麼聯誼？」哈娜道：「還敢說我？啊？你還不是一樣？你來聯誼幹嘛？ 你參加這什麼聯誼？」 「還不是妳──」 「我怎樣？」哈娜道：「我已經跟你分了，你管我參不參加啊？你去睡你的覺啊！去做你 的夢啊！放假整天就是睡睡睡睡睡，再不然就是找BB打遊戲！說好的陪我呢？電影呢？連 出去吃個飯都嫌麻煩，你怎麼不去跟你的床交往啊？我辦聯誼怎麼樣？怎麼樣？我辦你就 要參加啊？啊？」 睡神再次抹了把臉，而哈娜不甘示弱地瞪著他，叉著腰，連腳尖都踮了起來。 「……對！」睡神怒道：「妳參加所以我就要參加，怎樣？」 哈娜尖叫起來，睡神則撇過頭，走在前面，想著要不是聽到哈娜來聯誼，他也不會把BB他 們拖下水。看向前方，他們不知不覺中爭吵著走了好大一段路，雖然視線昏暗，但是隱約 見得到前方就是那間破舊的木屋。 「算了，我不想跟妳吵。」不想讓哈娜繼續靠近屋子，睡神做了個深呼吸，說道：「這裡 太危險，待會我先送妳回一隊，妳不要再一個人亂跑。」 「我為什麼要回去？」哈娜道：「我要去找美美和小惠，她們兩個還待在屋子裡。」 「不行。」睡神臉色一變，道：「妳不要靠近她們。」 「為什麼？」哈娜嗤笑道：「難道你要和撲克一樣，說她們已經死了？」 睡神抿著唇，沉默下來，哈娜瞧著他的臉色，心裡其實也有點動搖。她想起琪芳的眼淚， 還有撲克也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。哈娜和撲克認識很久了。 「……總之，我先送妳回去。」睡神說道：「木屋那邊的事情妳別管，我待會再去調查。 」 「不行！」哈娜道：「為什麼我不能管？美美和小惠是我的朋友，有什麼事我直接去找她 們問清楚。」 「不可以。」 「可以！」 「不可以。」睡神道：「哈娜，我沒有在開玩笑。」 哈娜一愣，而睡神看向那間屋子，想著已經有幾個人被殺、黛拉慘死，如果再不做出行動 的話，肯定很快就會有下一個犧牲者。雖然不知道人死後復生是怎麼回事，但反過來說， 只要沒有人死，就不會再出現小惠那種無法解釋的怪物。那肯定不是人類。 「……你在想什麼？」看著睡神的表情，哈娜想起領隊的慘狀，急道：「等一下，你該不 會想要一個人去調查？」 「看情況。」 「什麼看情況？」哈娜拉住睡神的袖口，道：「不行，你去的話我也去……你不可以一個 人去，聽到沒有？」 睡神不語，而哈娜見他這副模樣，突然就害怕起來。她把他的袖口抓得緊緊的，緊到指尖 發白。 「被動對我們不利。」半晌後，睡神道：「我先送妳回去。這裡的事遲早要解決。我現在 手上有槍，比她們還要有優勢。這沒有什麼。」 「我不准！」哈娜急道：「不是說她們已經死了嗎，你還想去？要是──」 輕輕地「喀擦」一聲，睡神一愣，立刻把哈娜拉進懷裡。哈娜嗚咽一聲，半張臉都被摀住 了，還沒有發脾氣，睡神拉著她躲進旁邊的鬚根之中，在樹幹後方蹲下。 ------------- 一隊：撲克、情歌王子、琪芳、小惠、哈娜、俗仔、BB 二隊：可樂、莫奇、桃子、大頭、黛拉、睡神、美美 -- ※ 發信站: 批踢踢實業坊(pttweb.org.tw), 來自: 114.24.64.204 (臺灣) ※ 文章網址: https://pttweb.org.tw/marvel/M.1671547999.A.A72